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舊五代史_后唐列傳十二部分譯文

查閱典籍:《舊五代史》——「舊五代史·后唐列傳十二」原文

  李襲吉,自己說是唐朝左相李林甫的后代,父親李圖,為洛陽令,所以居家洛陽。李襲吉在乾符末年應進士舉,遇戰(zhàn)亂,逃避到河中,服事節(jié)度使李都,提升為鹽鐵判官。到王重榮任節(jié)度使時,不喜歡文士。此時是喪亂之后,士族紳士多逃難到汾、晉二地,武皇的記室死了,有人推薦說李襲吉能文,召來一試果然合意,即刻任他掌管文書。李襲吉博學通識,特別是熟悉國朝近事,寫的文章精意練實,引經據典,無所放縱,檄文軍書,辭理宏大雄健。自從武皇在上源遭暗算后,與梁太祖不合。乾寧末年,劉仁恭負恩,這期間他寫的論列各方是非,交相聘答的文書幾百篇,名言警句,人人傳誦,文士稱贊。

  光啟三年(887),遷升為節(jié)度副使,隨行征討王行瑜,任右諫議大夫。到回師渭北,武皇沒獲準入宮見唐昭宗,李襲吉為武皇做違離表,里面有警句:“洞中飛禽有翼,聽到舜樂仍飛來;天路沒有長梯,望見堯云而不到。”唐昭宗看了后贊嘆。到李襲吉上奏后,當面教導他,優(yōu)待賞賜特別多。這一年十二月,回師太原,王珂在夏陽渡浮橋,李襲吉隨軍。這時竹索斷開船只破裂,武皇僅免于落難,李襲吉掉進河里,落在一塊大冰上,漂流七八里路,擱岸邊停住而得救。

  天復年中,武皇想和梁朝修好,命李襲吉寫信給梁太祖,信上說:

  “一別之后,十五年多,失意杯盤,爭鋒劍戟。山高水闊,難追二國之交歡;雁去魚沉,久斷八行之書信。

  “近來,我與你聯(lián)上同宗同姓,原先忝受您的恩知,意氣相合,期望依托于您,在馬背上論交,在朝廷上薦舉,傾慕仁賢,不嫌我的疏缺。哪想到命運突起變化,誹謗起于奸邪。毒手尊拳,在晚上相加;金戈鐵馬,在白天交戰(zhàn)。狂藥引來我們失歡,往事只是值得一笑。現(xiàn)在都已登高位,均到中年,蘧公也知道過錯,君子何必自恃強壯。今天您的尊貴超過同列,大名高過古人。合縱連橫,是建立國家的計策;擴地守境,要留存給子孫基業(yè)。文王看重相隨奔走的交情,孔子談過損友益友的不同,我慚愧自己空虛淺薄,但以前和您有私交,許諾一言,萬死不悔,壯懷忠力,仍然勝過他人,當著上天誓盟,愿赴湯蹈火而不辭。您又何必終年樹敵,專心窺視他人,逞自己一時的心愿,在倦敝時占取,今天得到一些部眾,明天攻下他的危城,軍隊勞累,鄰國懷恨。又有荒謬之徒,以狂言擾亂您的聽聞,看見我藏勇收威,息兵保境,便不量本末輕重,誤引窺伺我們。

  “而且我從壯年以前,歷經沖鋒陷陣,以殺戮之事當作日常耕作,把兼并當作長遠目標。等到首登將臺,身穿公侯衣服,皇帝命我為公卿,您與我結與朋友,所以收斂鋒芒愛護他人,藏起武器務求德業(yè),收復燕薊后歸還他的故將,進入蒲坂而不負以前的諾言。何況休兵五年,三邊將士,鐵騎犀甲,像云那么多,似谷粒一樣數不清。馬邑的兒童,都是銳將;鷲峰的宮闕,都作為京城。若問年歲我比您小,若說到地方則幸能憑依險阻,不知有什么可以圖取的,影響了您英明的視聽。

  “況且我遇到戰(zhàn)事指揮士兵,也略有策謀決斷,屈伸進退,心中早有計劃。勝了就安撫三晉之民,敗了就征召五部之眾,能長驅席卷,回首提戈。只是擔心在中原奔突踐踏,成為您的后患,四海群謗,盡歸于您,終究不能見我一人,得我一馬。倘若精銳軍隊有個差錯,則難以保證整齊,請為預防事后的艱險,愿保留從前的友好。再說陰山部落是我的至親;回鶻軍隊,多是我的后盾。以前文靖求始畢之眾,元海征集五部之師,只是說些寬泛虛空的話,還能做得到、實現(xiàn)心愿。現(xiàn)在我散發(fā)積財募集壯勇之士,運去寶物招來節(jié)義之兵,征召親戚,給他利益,帶弓騎馬的士兵,還會數得清嗎?但因為在天朝任職有惻隱之心,不忍心起兵。也希望您理解我的心懷,洞察事理英明識斷,論交情忘怨仇,考慮利害關系改變心意,不聽浮議邪談,以免損害霸業(yè)。《周易》說要防止太滿,大道看重持盈,如果恃勇而喪失軍隊,就像高舉盤子而失水,為蛇刻鶴,幸賜回心轉意。

  “我少時心地狹窄,性格耿直,離間詭計一類的事,發(fā)誓不干。只想說些勸人改過的話,愿維持兄弟情誼。如果我的衷心不露,別人的心仍然迷惑,即使用盡三朝的威信,說完九流的辯言,要使別人回心轉意,就像等黃河水清一樣難以實現(xiàn)。現(xiàn)在寫信表明誠意,愿您鑒察。

  “我自從與您私交斷絕后,往來書信,有時會說些難聽的話,傷害了您,也曾接到您的高論,每次賜給罵言。敘述歡樂能放棄打仗,消除誹謗能使文筆清潔,爭言斗口就走不通,和心悅意就能快樂,愿意去掉舊嫌,修復兄弟之好。今天看在以前情份,不想托人,專門派遣使者,直到閣下跟前。古時兩地交兵,使者在于其間,送信接信,幸存前志。昔賢看重意氣相合,義士難于委屈事仇,若不是留戀恩情私誼,怎么會輕易說心里話。凄凄丹心,炳炳血情,臨紙向往之情,千萬中難述其一。”

  梁太祖看信,到“毒手尊拳”一句時,高興地對敬翔說“:李公占據著一小角地方,怎么會得到這種文士,如果用我的智謀,再得到李襲吉的文才,就像老虎添了翅膀。”又讀到“馬邑兒童”、“陰山部落”等句,梁太祖生氣地對敬翔說:“李克用只剩下一口氣,仍然氣吞宇宙,可以臭罵他。”敬翔寫回信時,詞句理氣均超不過原信,因此李襲吉的名氣更大。

  自從廣明大亂后,諸侯割據各地,競相延攬名士,掌管文書軍檄,此時梁朝有敬翔,燕地有馬郁,華州有李巨川,荊南有鄭準,錢塘有羅隱,魏博有李山甫,都以文章出名,與李襲吉一起著稱于當時。

  李襲吉在武皇幕府有十五年,辦公事之余,只是讀書作文,手不釋卷。性格淡泊于名利,提拔后進,不以自己的才能求財物。參預決策公事,務必公平,不互相送禮,綽綽有士大夫的風度氣概。天..三年(906)因患風病死于太原。同光二年(925),追贈禮部尚書。

  李襲吉,自言左相林甫之后,父圖,為洛陽令,因家焉。襲吉乾符末應進士舉, 遇亂,避地河中,依節(jié)度使李都,擢為鹽鐵判官。及王重榮代,不喜文士,時喪亂 之后,衣冠多逃難汾、晉間。襲吉訪舊至太原,武皇署為府掾,出宰榆社。光啟初, 武皇遇難上源,記室歿焉,既歸鎮(zhèn),辟掌奏者,多不如旨。或有薦襲吉能文,召試 稱旨,即署為掌書記。襲吉博學多通,尤諳悉國朝近事,為文精意練實,動據典故, 無所放縱,羽檄軍書,辭理宏健。自武皇上源之難,與梁祖不協(xié),乾寧末,劉仁恭 負恩,其間論列是非,交相聘答者數百篇,警策之句,播在人口,文士稱之。三年, 遷節(jié)度副使,從討王行瑜,拜右諫議大夫。及師還渭北,武皇不獲入覲,為武皇作 違離表,中有警句云:“穴禽有翼,聽舜樂以猶來;天路無梯,望堯云而不到。” 昭宗覽之嘉嘆。洎襲吉入奏,面詔諭之,優(yōu)賜特異。《北夢瑣言》:襲吉從李克用 至渭南,令其入奏,帝重其文章,授諫議大夫,使上事北省以榮之。其年十二月, 師還太原,王珂為浮梁于夏陽渡,襲吉從軍,時笮斷航破,武皇僅免,襲吉墜河, 得大冰承足,沿流七八里,還岸而止,救之獲免。

  天復中,武皇議欲修好于梁,命襲吉為書以貽梁祖,書曰:

  一別清德,十有余年,失意杯盤,爭鋒劍戟。山長水闊,難追二國之歡;雁逝 魚沉,久絕八行之賜。比者仆與公實聯(lián)宗姓,原忝恩行,投分深情,將期棲托,論 交馬上,薦美朝端,傾向仁賢,未省疏闕。豈謂運由奇特,謗起奸邪。毒手尊拳, 交相于幕夜;金戈鐵馬,蹂踐于明時。狂藥致其失歡,陳事止于堪笑。今則皆登貴 位,盡及中年,蘧公亦要知非,君子何勞用壯。今公貴先列辟,名過古人。合縱連 衡,本務家邦之計;拓地守境,要存子孫之基。文王貴奔走之交,仲尼譚損益之友, 仆顧慚虛薄,舊忝眷私,一言許心,萬死不悔,壯懷忠力,猶勝他人,盟于三光, 愿赴湯火。公又何必終年立敵,懇意相窺,徇一時之襟靈,取四郊之倦弊,今日得 其小眾,明日下其危墻,弊師無遺鏃之憂,鄰壤抱剝床之痛。又慮悠悠之黨,妄瀆 聽聞,見仆韜勇枕威,戢兵守境,不量本末,誤致窺覦。

  且仆自壯歲已前,業(yè)經陷敵,以殺戮為東作,號兼并為永謀。及其首陟師壇, 躬被公兗,天子命我為群后,明公許我以下交,所以斂跡愛人,蓄兵務德,收燕薊 則還其故將,入蒲坂而不負前言。況五載休兵,三邊校士,鐵騎犀甲,云屯谷量。 馬邑兒童,皆為銳將;鷲峰宮闕,咸作京坻。問年猶少于仁明,語地幸依于險阻, 有何覘睹,便誤英聰。

  況仆臨戎握兵,粗有操斷,屈伸進退,久貯心期。勝則撫三晉之民,敗則征五 部之眾,長驅席卷,反首提戈。但慮隳突中原,為公后患,四海群謗,盡歸仁明, 終不能見仆一夫,得仆一馬。銳師儻失,則難整齊,請防后艱,愿存前好。矧復陰 山部落,是仆懿親;回紇師徒,累從外舍。文靖求始畢之眾,元海征五部之師,寬 言虛詞,猶或得志。今仆散積財而募勇輩,輦寶貨以誘義戎,征其密親,啗以美利, 控弦跨馬,寧有數乎!但緣荷位天朝,惻心疲瘵,峨峨亭障,未忍起戎。亦望公深 識鄙懷,洞回英鑒,論交釋憾,慮禍革心,不聽浮譚,以傷霸業(yè)。夫《易》惟忌滿, 道貴持盈,儻恃勇以喪師,如擎盤而失水,為蛇刻鶴,幸賜徊翔,

  仆少負褊心,天與直氣,間謀詭論,誓不為之。唯將藥石之譚,愿托金蘭之分。 儻愚衷未豁,彼抱猶迷,假令罄三朝之威,窮九流之辯,遣回肝膈,如俟河清。今 者執(zhí)簡吐誠,愿垂保鑒。

  仆自眷私睽隔,翰墨往來,或有鄙詞,稍侵英聽,亦承嘉論,每賜罵言。敘歡 既罷于尋戈,焚謗幸蠲其載筆,窮因尚口,樂貴和心,愿祛沉閼之嫌,以復塤篪之 好。今者卜于嚬分,不欲因人,專遣使乎,直詣鈴閣。古者兵交兩地,使在其間, 致命受辭,幸存前志。昔賢貴于投分,義士難于屈讎,若非仰戀恩私,安可輕露肝 膈,凄凄丹愫,炳炳血情,臨紙向風,千萬難述。

  梁祖覽之,至“毒手尊拳”之句,怡然謂敬翔曰:“李公斗絕一隅,安得此文 士!如吾之智算,得襲吉之筆才,虎傅翼矣!”又讀至“馬邑兒童”、“陰山部落” 之句,梁祖怒謂敬翔曰:“李太原殘喘余息,猶氣吞宇宙,可詬罵之。”及翔為報 書,詞理非勝,由是襲吉之名愈重。《通鑒考異》引《唐末見聞錄》載全忠回書云: 前年洹水,曾獲賢郎;去歲青山,又擒列將。蓋梁之書檄,皆此類也。

  自廣明大亂之后,諸侯割據方面,競延名士,以掌書檄。是時梁有敬翔,燕有 馬郁,華州有李巨川,荊南有鄭準,《唐新纂》云:鄭準,士族,未第時,佐荊門 上欲蓮幕,飛書走檄,不讓古人,秉直去邪,無慚往哲,考準為成汭書記,汭封上 谷郡王。鳳翔有王超,《北夢瑣言》:唐末,鳳翔判官王超,推奉李茂貞,挾曹、 馬之勢,箋奏文檄,恣意翱翔。后為興元留后,遇害,有《鳳鳴集》三十卷行于世。 錢塘有羅隱,魏博有李山甫,皆有文稱,與襲吉齊名于時。

  襲吉在武皇幕府垂十五年,視事之暇,唯讀書業(yè)文,手不釋卷。性恬于榮利, 獎誘后進,不以己能格物。參決府事,務在公平,不交賂遺,綽綽有士大夫之風概 焉。天祐三年六月,以風病卒于太原。同光二年,追贈禮部尚書。

  王緘,幽州劉仁恭故吏也。少以刀筆直記室,仁恭假以幕職,令使鳳翔。還經 太原,屬仁恭阻命,武皇留之。緘堅辭復命,書詞稍抗,武皇怒,下獄詰之,謝罪 聽命,乃署為推官,歷掌書記。《契丹國志·韓延徽傳》:延徽自契丹奔晉,晉王 欲置之幕府掌書記,王緘嫉之,延徽不自安,求東歸省母,遂復入契丹,寓書于晉 王,敘所以北去之意。且曰:“非不戀英主,非不思故鄉(xiāng),所以不留,正懼王緘之 讒耳。”從莊宗經略山東,承制授檢校司空、魏博節(jié)度使。緘博學善屬文,燕薊多 文士,緘后生,未知名,及在太原,名位驟達。燕人馬郁,有盛名于鄉(xiāng)里,而緘素 以吏職事郁。及郁在太原,謂緘曰:“公在此作文士,所謂避風之鳥,受賜于魯人 也。”每于公宴,但呼王緘而已。十年,從征幽州,既獲仁恭父子,莊宗命緘為露 布,觀其旨趣。緘起草無所辭避,義士以此少之。胡柳之役,緘隨輜重前行,歿于 亂兵。際晚,盧質還營,莊宗問副使所在,曰:“某醉不之知也。”既而緘兇問至, 莊宗流涕久之,得其喪,歸葬太原。

  李敬義,本名延古,太尉衛(wèi)公德裕之孫。初隨父煒貶連州,遇赦得還。嘗從事 浙東,自言遇涿道士,謂之曰:“子方厄運,不宜仕進。”敬義悚然對曰;“吾終 老賤哉?”涿曰:“自此四十三年,必遇圣王大任,子其志之。”敬義以為然,乃 無心仕宦,退歸洛南平泉舊業(yè)。為河南尹張全義所和,歲時給遺特厚,出入其門, 欲署幕職,堅辭不就。

  初,德裕之為將相也,大有勛于王室,出籓入輔,綿歷累朝;及留守洛陽,有 終焉之志,于平泉置別墅,采天下奇花異竹、珍木怪石,為園池之玩。自為家戒序 錄,志其草木之得處,刊于石,云:“移吾片石,折樹一枝,非子孫也。”洎巢、 蔡之亂,洛都灰燼,全義披榛而創(chuàng)都邑,李氏花木,多為都下移掘,樵人鬻賣,園 亭掃地矣。有醒酒石,德裕醉即踞之,最保惜者。光化初,中使有監(jiān)全義軍得此石, 置于家園。敬義知之,泣渭全義曰:“平泉別業(yè),吾祖戒約甚嚴,子孫不肖,動違 先旨。”因托全義請石于監(jiān)軍。他日宴會,全義謂監(jiān)軍曰:“李員外泣告,言內侍 得衛(wèi)公醒酒石,其祖戒堪哀,內侍能回遺否?”監(jiān)軍忿然厲聲曰:“黃巢敗后,誰 家園池完復,豈獨平泉有石哉!”全義始受黃巢偽命,以為詬己,大怒曰:“吾今 為唐臣,非巢賊也。”即署奏笞斃之。

  昭宗遷都洛陽,以敬義為司勛員外郎。柳璨之陷裴、趙諸族,希梁祖旨奏云: “近年浮薄相扇,趨競成風,乃有臥邀軒冕,視王爵如土梗者。司空圖、李敬義三 度除官,養(yǎng)望不至,咸宜屏黜,以勸事君者。”翌日,詔曰:“司勛史外郎李延古, 世荷國恩,兩葉相位,幸從筮仕,累忝寵榮,多歷歲時,不趨班列。而自遷都卜洛, 紀律載張,去明庭而非遙,處別墅而無懼,罔思報效,姑務便安。為臣之節(jié)如斯, 貽厥之謀何在!須加懲責,以肅朝倫,九寺勾稽,尚謂寬典,可責授衛(wèi)尉寺主簿。” 司空圖亦追停前詔,任從閑適。圖,唐史有傳。《舊唐書·哀帝紀》:六月戊申, 敕前司勛員外郎、賜緋魚袋李延古責授衛(wèi)尉寺主簿。九月壬寅,敕前大中大夫、尚 書兵部侍郎、賜紫金魚袋司空圖放還中條山。蓋延古與司空圖同時被劾,其降敕則 有先后也。時全義既不能庇護,乃密托楊師厚,令敬義潛往依之,因挈族客居衛(wèi)州 者累年,師厚給遺周厚。

  十二年,莊宗定河朔,史建瑭收新鄉(xiāng),敬義謁見。是歲,上遣使迎至魏州,置 北京留守判官承制拜工部尚書,奉使王镕。敬義以遠祖趙郡,見镕展維桑之敬,镕 遣判官李翥送《贊皇集》三卷,令謁前代碑垅,使還,歸職太原。監(jiān)軍張承業(yè)尤不 悅本朝宰輔子孫,待敬義甚薄,或面折于公宴,或指言德裕過惡,敬義不得志,郁 憤而卒。同光二年,贈右仆射。《五代史闕文》:司空圖,字表圣,自言泗州人。 少有俊才,威通中,一舉登進士第。雅好為文,躁于進取,頗臬矜伐,端士鄙之。 初,從事使府,及登朝,驟歷清要。巢賊之亂,車駕播遷,圖有先人舊業(yè)在中條山, 極林泉之美,圖自禮部員外郎,因避地焉,日以詩酒自娛。屬天下板蕩,士多往依 之,互相推獎,由是聲名藉甚。昭宗反正,以戶部侍郎征至京師。圖既負才慢世, 謂己當為宰輔,時要惡之,稍抑其銳,圖憤憤謝病,復歸中條。與人書疏,不名官 位,但稱知非子,又稱耐辱居士。其所居曰禎貽溪,溪上結茅屋,命曰休休亭,常 自為記云。臣謹案:圖,河中虞鄉(xiāng)人,少有文彩,未為鄉(xiāng)里所稱。會王凝自尚書郎 出為州絳刺史,圖以文謁之,大為凝所賞嘆,由是知名。未幾,凝入知制誥,遷中 書舍人、知貢舉。擢圖上第。頃之,凝出為宣州觀察使,辟圖為從事。既渡江,御 史府奏圖監(jiān)察,下詔追之。圖感知己之恩,不忍輕離幕府,滿百日不赴闕,為臺司 所劾,遂以本官分司。久之,征拜禮部員外郎,俄知制誥,故集中有文曰:戀恩稽 命,點系洛師,于今十年,方忝綸閣,此豈躁于進取者耶!舊史不詳,一至于此。 圖見唐政多僻,中官用事,知天下必亂,即棄官歸中條山。尋以中書舍人征,又拜 禮部、戶部侍郎,皆不起。及昭宗播遷華下,圖以密邇乘輿,即時奔問,復辭還山, 故詩曰“多病形容五十三,誰憐借笏趙朝參”,此豈有意于相位耶!河中節(jié)度使王 重榮請圖撰碑,得絹數千匹,圖致于虞鄉(xiāng)市心,恣鄉(xiāng)人所取,一日而盡。是時盜賊 充斥,獨不入王官谷,河中士人依圖避難,全者甚眾。昭宗東遷,又以兵部侍郎召 至洛下,為柳璨所阻,一謝而退。梁祖受禪,以禮部尚書征,辭以老疾,卒時年八 十余。臣又案:梁室大臣,如敬翔、李振、杜曉、楊涉等,皆唐朝舊族,本當忠義 立身,重侯累將,三百余年,一旦委質硃梁,其甚者贊成弒逆。惟圖以清直避世, 終身不事梁祖,故《梁史》揭圖小瑕以泯大節(jié)者,良有以也。

  盧汝弼,《宣和書譜》:汝弼字子諧,祖綸,唐貞元年有詩名。父簡求,為河 東節(jié)度使。汝弼少力學,不喜為世胄,篤志科舉,登進士第,文彩秀麗,一時士大 夫稱之。唐昭宗景福中,擢進士第,歷臺省。昭宗自秦遷洛,時為祠部郎中、知制 誥。時梁祖凌弱唐室,殄滅衣冠,懼禍渡河,由上黨歸于晉陽。初,武皇平王行瑜, 天子許承制授將吏官秩。是時籓侯倔強者,多偽行墨制,武皇恥而不行,長吏皆表 授。及莊宗嗣晉王位,承制置吏,又得汝弼,有若符契,由是除補之命,皆出汝弼 之手,既而畿內官吏,考課議擬,奔走盈門,頗以賄賂聞,士論少之。洎帝平定趙、 魏,汝弼每請謁迎勞,必陳說天命,颙俟中興,帝亦以宰輔期之。建國前,卒于晉。 《宣和書譜》:贈兵部尚書。

  李德休,字表逸,趙郡贊皇人也。祖絳,山南西道節(jié)度使,唐史有傳。父璋, 宣州觀察使。德休登進士第,歷鹽鐵官、渭南尉、右補闕、侍御史。天祐初,兩京 喪亂,乃寓跡河朔,定州節(jié)度使王處直辟為從事。莊宗即位于魏州,征為御史中丞, 轉兵部、吏部侍郎,權知左丞,以禮部尚書致仕。卒時年七十四。贈太子少保。

  蘇循,父特,陳州刺史。循,咸通中登進士第,累歷臺閣。昭宗朝,再至禮部 尚書。循性阿諛,善承順茍容,以希進取。昭宗自遷洛之后,梁祖兇勢日滋,唐室 舊臣,陰懷主辱之憤,名族之胄,往往有違禍不仕者,唯循希旨附會。及梁祖失律 于淮南,西屯于壽春,要少帝欲授九錫。朝臣或議是非,循揚言云:“梁王功業(yè)顯 大,歷數有歸,朝廷速宜揖讓。”當時朝士畏梁祖如虎,罔敢違其言者。明年,梁 祖逼禪,循為冊禮副使。梁祖既受命,宴于元德殿,舉酒曰:“朕夾輔日淺,代德 未隆,置朕及此者,群公推崇之意也。”楊涉、張文蔚慚懼失對,致謝而已。循與 張祎、薛貽矩因盛陳梁祖之德業(yè),應天順人之美。循自以奉冊之勞,旦夕望居宰輔, 而敬翔惡其為人,謂梁祖曰:“圣祚維新,宜選端士,以鎮(zhèn)風俗。如循等輩,俱無 士行,實唐家之鴟梟,當今之狐魅,彼專賣國以取利,不可立維新之朝。”

  初,循子楷,乾寧二年登進士第。中使有奏御者云:“今年進士二十余人,僥 幸者半,物論以為不可。”昭宗命學士陸扆、馮渥重試于云韶殿,及格者一十四人。 詔云:“蘇楷、盧賡等四人,詩句最卑,蕪累頗甚,曾無學業(yè),敢竊科名,浼我至 公,難從濫進,宜付所司落下,不得再赴舉場。”楷以此慚恨,長幸國家之災。昭 宗遇弒,輝王嗣位,國命出于硃氏,楷始得為起居郎。

  柳璨陷害朝臣,衣冠惕息,無敢言者。初,梁祖欲以張廷范為太常卿,裴樞以 為不可。柳璨懼梁祖之毒,乃歸過于樞,故裴、趙罹白馬之禍。楷因附璨,復依廷 范。時有司初定昭宗謚號,楷謂廷范曰:“謚者所以表行實,前有司之謚先帝為昭 宗,所謂名實不副。司空為樂卿,余忝史職,典章有失,安得不言。”乃上疏曰: “帝王御宇,察理亂以審污隆;祀享配天,資謚號以定升降。故臣下君上,皆不得 而私也。先帝睿哲居尊,恭儉垂化,其于善美,孰敢蔽虧。然而否運莫興,至理猶 郁,遂致四方多事,萬乘播遷。始則宦豎兇狂,受幽辱于東內;終則嬪嬙悖亂,罹 夭閼于中闈。其于易名,宜循考行。有司先定尊謚曰圣穆景文孝皇帝,廟號昭宗, 敢言溢美,似異直書。今郊禋有日,祫祭惟時,將期允愜列圣之心,更在詳議新廟 之稱,庶使葉先朝罪己之德,表圣上無私之明。”《舊唐書》云:蘇楷目不知書, 僅能執(zhí)筆,其文羅袞作也。太常卿張廷范奏議曰:“昭宗初實彰于圣德,后漸減于 休明,致季述幽辱于前,茂貞劫幸于后,雖數拘厄運,亦道失始終。違陵寢于西京, 徙兆民于東洛,軔輦輅未逾于寒暑,行大事俄起于宮闈。謹聞執(zhí)事堅固之謂恭,亂 而不損之謂靈,武而不遂之謂莊,在國逢難之謂閔,因事有功之謂襄。今請改謚曰 恭靈莊閔皇帝,廟號襄宗。”輝王答詔曰:“勉依所奏,哀咽良深。”楷附會幸災 也如是。

  及梁祖即位于汴,楷自以遭遇千載一時,敬翔深鄙其行。尋有詔云:“蘇楷、 高貽休、蕭聞禮等,人才寢陋,不可塵穢班行,并勒歸田里。”循、楷既失所望, 懼以前過獲罪,乃退歸河中依硃友謙。莊宗將即位于魏州,時百官多缺,乃求訪本 朝衣冠,友謙令赴行臺。時張承業(yè)未欲莊宗即尊位,諸將賓僚無敢贊成者,及循至, 入衙城見府廨即拜,謂之拜殿。時將吏未行蹈舞禮,及循朝謁,即呼萬歲舞抃,泣 而稱臣,莊宗大悅。翼日,又獻大筆三十管,曰“畫日筆”,莊宗益喜。承業(yè)聞之 怒,會盧汝弼卒,即令循守本官,代為副使。明年春,循因食蜜雪,傷寒而卒。同 光二年,贈左仆射,以楷為員外郎。天成中,累歷使幕,會執(zhí)政欲糾其駁謚之罪, 竟以憂慚而卒。

  史臣曰:昔武皇之樹霸基,莊宗之開帝業(yè),皆旁求多士,用佐丕圖。故數君子 者,或以書檄敏才,或以搢紳舊族,咸登貴仕,諒亦宜哉!唯蘇循贊梁祖之強禪, 蘇楷駁昭宗之舊謚,士風臣節(jié),豈若是乎!斯蓋文苑之豺狼,儒林之荊棘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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