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慈銘著作褒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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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越縵堂日記》是清代很有名的日記,與《翁同龢日記》、王闿運《湘綺樓日記》、葉昌熾《緣督廬日記》齊名,并稱晚清四大日記。早在李慈銘在世時,《越縵堂日記》就被“士友多傳抄之”,同治、光緒間文人圈內甚至有“生不愿做執金吾,惟愿盡讀李公書”之語。李慈銘的日記之所以倍受學界青睞,一方面固然在于李慈銘本人的名望,另一方面則是由于日記本身的內容和價值。日記文字達數百萬言,對清咸豐到光緒近四十年間的朝野見聞、人物評述、名物考據、書畫鑒賞、山川游歷以及北京等地的社會風貌等內容均有翔實記述,足資后代學者參考借鑒;日記中記錄了大量的讀書札記,仿《四庫全書總目》之例,撰寫書籍介紹及評論,內容涉及經史百家;日記中還錄有李慈銘本人的詩詞、駢文作品,對于研究作者本人的文學創作頗具參考價值。胡適在他的日記中坦然承認自己重新提起寫日記的興趣是受了《越縵堂日記》的影響。當然也有人持相反的看法,魯迅在《怎么寫(夜記之一)》一文中說道:“《越縵堂日記》近來已極風行了。我看了卻總覺得他每次要留給我一些很不舒服的東西。為什么呢?一是鈔上諭,……二是許多墨涂,……三是早給人家看,鈔,自以為一部著作了。我覺得從中看不見李慈銘的心,卻時時看到一些做作”。越縵堂日記已列入臺灣國中國文教材之一。
《越縵堂日記》的出版經過極為曲折,前后歷時六十余年。1894年末,李慈銘病逝,遺留日記手稿七十余冊。當時,沈曾植、繆全孫等人曾極力推動將日記付梓,曾經師事李慈銘的樊增祥“以速刻自任,索最后一盒(日記)去,卒未刻”。1919年,在蔡元培、傅增湘、王幼山、王書衡等及學界二十余人的共同捐助下,商務印書館于1920年以《越縵堂日記》為其名影印出版了遺留六十四冊日記稿的后五十一冊。(內容為李慈銘1863~1889年間的日記)。《越縵堂日記》影印出版后,士林爭相一睹為快,譽之為“日記之大觀”、“掌故之淵藪”。魯迅在《三閑集》中說“《越縵堂日記》近來已極風行了”就是當時日記出版后的真實寫照。《越縵堂日記》出版后,蔡元培根據李慈銘的遺愿擬將剩下的十三冊日記(1854~1862年間日記)進行分類節錄出版,后經錢玄同倡議,仍將剩余的十三冊日記按前五十一冊之例于1935年由商務印書館線裝本影印出版。這便是《越縵堂日記補》。而樊增祥帶走的李慈銘暮年的日記手稿(1889~1894年記)則如泥牛入海,音信全無。盡管各時期都有熱心人士呼吁追尋,但始終沒有下落。直到1980年才有幸被發現。這宗重見天日的手稿后由北京燕山出版社于1988年影印行世,名《郇學齋日記》共九冊,至此,李慈銘日記始以完璧面世。
- 李慈銘
李慈銘(1830~1894)晚清官員,著名文史學家。初名模,字式侯,后改今名,字愛伯,號莼客,室名越縵堂,晚年自署越縵老人。會稽(今浙江紹興)西郭霞川村人。光緒六年進士,官至山西道監察御史。數上封事,不避權要。日記三十余年不斷,讀書心得無不收錄。學識淵博,承乾嘉漢學之余緒,治經學、史學,蔚然可觀,被稱為“舊文學的殿軍”。